参加竺可桢研究会首届学术年会的追忆
马国均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一日至四日,竺可桢先生研究会第一届学
术年会在抗州召开,我应中国科学院的邀请出席了这次盛会。
这是一个别开生面的会议b 出席的人们大都是竺可桢先生生
前的同事们和弟子们,但也有许多年轻一辈的学者们发表的论文。
原被邀请者八十余人,实际到会者超过一百人以上。;当年老教授
们,如李乔年先生、陈训慈先生、谭其骥先生等,都由弟子们
搀扶出席了这次盛会。陈二谭两老先生还作了很动人的讲演。
会议中宣读了四十多篇学术论文,占去了会期的绝大部分。
会议中讨论的主题之一,便是如何进行编写一册完备而精确的竺可桢传记。
据毡,目前市面上已有两种不同的竺可桢传记流传着,而且
水准都不低,但是都欠完备,似未尽如理想s 所以,中国科学院
成立竺可桢研究会,动员了一大批专家们分别执笔,集体撰写一
册完善的竺可桢传记。这是一个很有份量的任务,早已在热烈丽
认真的进行了。
我说热烈而认真,是有感而如此形容的。譬如说,为T- 撰写
竺可桢先生的家世,因为缺乏资料,竺可桢故乡浙江省上虞县居
然成立了一个竺可桢研究小组。这个小组纯系民间志愿组织的,
由一位教员、一位医师和一位新闻记者组成。他们都年轻,都对
上民县出生的伟人竺可桢先生很敬仰生很崇拜,愿意利用业余时
间,从事调查竺可桢先生幼年时代在故乡的史料。
这个三人小组,经过几个月的坊问调查,其中二人说是已经
找到竺可桢先生出生的那所房子,可是其中另一人却说是找到另
外一个地方,但谁都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证据来。原毫他们的调
查,都是根据上虞县乡下父老们的口述,有些父老们还煞有介事
地告诉访问者说,竺可桢先生的父亲是他们祖父的邻居呢。
上虞县的父老以竺可桢先生为荣是可理解的,但是谁都拿不
出具体的证据肯定竺可桢先生诞生在那个村子里,更不必说诞生
在他那时的邻居了。
这种调查看来近乎小题大做,可是,人们就正是这么热带丽认真地为撰写竺可桢传记搜集第一手材料。
此外,会议中讨论过如何拍摄一部与史实相符的竺可桢传记的电影问题。问题的提出是由于不久以前中国发行了一部电影
《流亡大学》而引起的。会议没有放映这部影片,所以无t从-评。但是根据我在会场中所听到的发言来判断,这部影片内容上可能大有问题。
据说,《流亡大学》这部影片是根据抗战时浙大西遥故事商拍
摄的。影片中没有提及浙江大学和校长的姓名。影片中的那位校
长完全不是竺可桢先生那种典型的人物。据说,其中有一个校长
打学生耳光的镜头,这是竺可桢先生绝对不会做出来的行动。i 发
言人十分踊跃,十分愤怒, , 一致认为这部影片将错误地给予国人
一个印象,竺可桢先生是一个没有修养的校长。我的印象是,文
家十分愤怒,但并没有具体提出来应该如何政拍那部电影,或改
抬一部存真的竺可桢传记的电影,这元论从技术或投资方面来分
析,都不是在赂的书生们所能解决的问题。
这¢.会议地点并没有在源大召开,会场及住宿都在、浙江宾
馆,隔城市和浙大都还有一段距离γ所以,我在杭州头鼻天没有机会去母校拜访,但是;开幕仪式是在母校举行的。浙江大学新建图书馆前草地上,业已奠定一个竺可桢先生铜像的基础二这座铜像闻在.杭州浙江美术学院雕塑系铸制中,石膏造型业已完成了。
示茬指时
会议结京以后,曾集体前往浙江美术学院参观那座造型的大石膏像,我因故未能同行,第二天由王启东和马元骥两位老学长陪同前往,据云,昨天那一大伙书生们提出了太多的批评及修改建议,艺术家们有些不耐烦了,所以轮到我去参观时,我不便提出任何建议,事实上,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供的。
再过一天,竺可桢先生的公子竺安也亲自去看这造型。事后,竺安校友告诉我,他不客气地提出了一个任何人都挺不出来的建议,欣然地艺术家们接受了。据竺安说,他父亲的后脑袋瓜子不象造型那么凸出。大概竺可桢先生当年大严肃了,小儿子不敢多看父亲的面孔,只能吁着父亲的后脑袋瓜子出神。艺术家们似乎也对于竺安那么入徽的观察感到兴趣,所以欣然地马上修正了。
会议结束以后,本应立即离杭州去桂林。不幸我生病了,所以取消桂林之行,改为留在母校医病。蒙母校杨医师的照顾,小病也就很快复原了。
1 那一段日子,杭州出奇的冷,湖上寒重,所以不敢抱病游
湖,以致失却去西湖拍摄风景照片的机会。迄今因思,犹觉扼腕
不置。
曾由王启东和马元骥两位学长陪同去绍兴游了一夭。绍兴是
王截之兰亭雅集的胜地,也是鲁逃的故乡,所以值得去看看。
兰亭是古色古香的诗人雅集之所,似乎余韵犹存。鲁迅故居只是
一所老屋,他笔下描述的墙外两棵大树,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
还是枣树,早已不存在了。
孔乙己当年吃商香豆下洒的威亨酒店仍旧营业,我仍光顾了一番,喝了一筒绍兴老酒和妥了一碟茵香豆,每人吃了一碗丽。
我不喝酒,据启东说酒非常醇。茵香豆有点硬,似乎没有孔乙己吃的那么杏。面,好极了,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可口的汤面。
在兰亭遇见了成千成百的小学生们,由老师领着郊游,孩子们看见我们这一群长者走近,异口同声叫呼z “公公早!”内子笑声地对我说z “孩子们重男轻女,为什么没有说婆婆早呢?他们所受的教育似有问题。”
事后,我们一行四人走散了,我忙着摄影,内子走到池塘边看鹅去了。她回到我身边,很高兴地告诉我说= “我误会孩子们了!”我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他们呼唤了婆婆早?她说s “不是,他们热情地向我呼唤阿姨早啊!”我终于恍然大悟,发现自己真
的是老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