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公、自费留学生选派工作

辰羲

抗战胜利后不久，国民政府即决定继续选派自费留学生出国，并组织全国性的公费留学生考试选派工作。这一决定，在当时自上至下反映良好。于是，在1946年5月7日和11日，先后公布了《自费生留学考试章程》和《公费生留学考试章程》，决定本年度无论公费生还是自费生均须通过留学考试合格，方可出国。两个“章程”规定，具有以下条件之一者均可应考：“曾在公立或已立案之私立大学或独立学院毕业者”；“曾在公立或已立案之私立专科以上学校毕业并曾任与所习学科有关之职务或研究工作二年以上者”。
考试科目分普通科目、专门科目及口试。普通科目考：三民主义及本国史地、国文和留学国语文(自费者三门共占总分的20%，公费者前两门占总分的15%，后一门占总分的25%)；口试考留学国语言(自费占总分的30%，公费占总分的5%)；专门科目：自费者按所考具体学门考首要科目两种，如历史门考中国通史与西洋近世史，教育门考教育原理与教育心理学(占总分的第50%)，公费者依所考学门性质规定考三门课，计有55门课(占总分的55%)。
对于留学国别与名额，自费留学只限定了留学国家，即美、英、法、比、瑞(士)、丹、荷、意、邡、澳大利亚；公费留学不仅限定了留学国家，并规定了留学名额及其专业分布。就名额上，规定教育部公费生120名，法国政府交换生50名，中英文教基金董事会公费生20名，计190名，具体分配为：留法交换生50名：法国文学1名，语音及学2名，教育2名，历史1名，音乐5名，绘画2名，哲学2名，博物后馆学2名，数学4名，化学2名，物理2名，天文2名，地理2名(自字然地理与人文地理各1名)，矿物2名(结晶1名，岩石1名)，地质1教名，法律6名，细菌2名，乐理1名，制药1名，土木工程2名(注重有建筑工程)，纺织工程2名(注重丝纺)，造船2名，冶金2名。留英公演费生40名：其中，中英文教基金董事会公费生20名：英国文学2名，进物理2名，法律1名，经济1名，保险2名，生物化学2名，神经病学2名(诊断1名，治疗1名)，纺织2名(注重棉纺)，造船4名，机械185工程2名；教育部公费生20名：历史1名，化学1名，心理1名，天文1名，海洋学1名，动物1名，植物1名，矿物1名(注重岩石学)兽医1名，临床麻醉学1名，病理1名，细菌1名，地方行政2名，土木工程1名(注重市政工程)，纺织2名，造船1名，冶金2名。留美公费生40名：体育2名，图书馆学2名，物理2名，天文2名，心理1名，气象1名，海洋学1名，兽医2名，农具学2名，植物病虫害1名，临床麻醉学2名，工商管理2名(注重运输)，机械工程2名，电机工程2名，土木工程2名(注重市政工程)，水利工程2名，航空工程2名，纺织4名(其中2名注重毛纺)，造船2名，冶金4名。留瑞士22名：教育4名，历史1名，哲学2名，法律3名，生理2名，病理2名，制药1名，矿物2名(注重岩石学)，机械工程1名，大地测量4名。留瑞典13名：教育2名，植物2名，地质1名(注重构造学)，水产学1名，气象1名，电机工程2名，造纸2名，冶金2名。留丹麦7名：化学2名，水产学1名，细菌2名，园艺2名。留澳大利亚4名畜牧2名，纺织2名(注重毛纺)。留比利时5名：心理2名，实验形态学2名，药理学1名。留荷兰4名：动物2名，水利工程2名。留加拿大2名：森林学2名(造林1名，森林利用1名)。留意大利3名法律3名。
在留学年限上，自费生规定为2~4年，公费生为2年，必要时可申请延长1年。
考虑到交通不便，将全国分为南京、重庆、北平、上海、西安、汉口、广州、昆明、成都九区，考生可就近报名，并在报考区参加全国统一考试。报名日期：自费生5月10日至6月底，公费生6月1日至6月底；考试日期：公费生7月21日至24日，自费生7月28日至30日。
《自费生留学考试章程》和《公费生留学考试章程》公布后，报考者十分踊跃，其中不仅有官吏、教师，还有医生、商人，甚至有两人是农民。具体报名人数及区域分布见表6-6。
表6-6第一届公费留学生和第二届自费留学生派遣考试报名人数统计表
费别 南京 重庆 北乎 上海 西安 汉口 广州 昆明 成都 合计
公费  771  828  455 1093  200  213  213  378  312  4463  
自费  696  557  341 1176  117  189  249  256  236  3817
资料来源：《中报》，1946年8月22日

由于准备充分，这次留学考试如期顺利举行，公费生考程安排为：1867月21日上午英文，下午三民主义，22日上午专门科目，下午国文，23日上午专门科目，下午本国史地；自费生考程安排为：7月28日上午英文，下午三民主义，29日上午专门科目，下午国文，30日上午专门科目，下午本国史地(原定口试免去)，每门考时均为3小时。但由于种种原因，实际应考人数较报名人数为少(见表6-7)。
表6-7第一届公费留学生和第二届自费留学生派遣应考人数统计表
区别    南京 重庆 北平 上海 西安 汉口 广州 昆明 成都 合计
公 最多  573  693  385  886  165  159  175  271  283  3590
费 最少  546  669  352  857  156  149  167  259  272  3427
自 最多  498  409  262  900   82  124  174  148  177  2774
费 最少  475  392  252  863   79  120  168  135  165  2649
资料来源：《申报》，1946年8月22日。

考试举行后，所有试卷集中南京分请专家评阅。录取标准为：公费生总平均50分以上，外国语40分以上，三民主义与本国史地总和99分以上，专门科目三门总和165分以上；自费生为总平均35分以上且外国语25分以上。
依此标准，公费生计录取148人，其中中英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公费生17名：王佐良、白纯瑜(英国文学)，戴传曾李天庆(物理)，汤宗舜(法律)，陈志让(经济)，邹承鲁、嵇汝运生物化学)，周孝达、张沅昌(神经病学)，杨南生、支德瑜(机械工程)，陈安磐、周则巽(纺织工程)，连孟雄(造船)，陈建光、钱荣堃第(保险)；教育部留法交换生40名：王道乾(法国文学)，甘世福、吴其昱(语音学)，倪连生、蒋信(教育)，张昊、马孝骏、张鸿焘、郑新庭、洪土铨(音乐)，吴冠中、王熙民(绘画)，左景权(历史)，关抗肇直、顾寿观、熊秉明(哲学)，吴文俊、田方增、严志达、余家荣时数学)，金星南、邹国兴(物理)，王乃梁(自然地理)，葛以德(人期文地理)，董申保(矿物)，熊世珩、孙建中、王名扬、徐继镉、徐慎及泰、端木正、芮正皋(法律)，池芝盛、魏文彬(细菌学)、何广乾、后陈世柏(土木工程)，洪宝顺、任德树(纺织工程)，徐采栋、朱荣昭(治金)；教育部留英公费生16名：丁则良(历史)，沈宗瀛(化学)，教张友端(动物)，李璞(矿物)，刘好治(海洋)，李学禧、葛连祥育(地方政治)，宋少章(病理)，戴自英(细菌学)，艾世勋(临床麻醉演学)，袁昌国(兽医)，劳远昌(土木工程)，陈玲麟、俞鲁达(纺织)、朱亚杰、姚桐斌(冶金)；留美生33名：张铨念、顾家杰(图书馆学)，李整武、萧济安(物理)，黄授书、冯平贯(天文)，毛汉礼(海洋)，钱振武(气象)，丁光生、吴钰(临床麻醉学)，王用楫、廖787延雄(兽医)，方根寿、董道仪(农具)，张景和(植物病虫害)，王鸿儒、冯寅(水利工程)，王启东、徐皆苏(机械工程)，薛君仁、卢肇钧(土木工程)，周增业、丁汝、苏绍礼、蔡强康(纺织)，王霈、杨纪珂、陈炳兆、丁普生(冶金)，程心一、杜庆华(航空工程)，金声、张雄武(工商管理)；留瑞士生19名：李廷揆、卢浚、萧厚德、李秉德(教育)，龙章(历史)，莫绍揆、王玖兴(哲学)，彭国庆、朱夏(矿物)，徐肇庆、陈仁宽、朱子芬(法律)，王蘅文、陈翼安、曾享能(病理)，陈培生、王复周(生理)，胡光约(机械工程)，朱万柏(大地测量)；留瑞典生6名：汪家正、孟宪德(教育)，陈光远(地质)，顾震潮(气象)，俞在明、郭可信(冶金)；留丹麦生6名：黄左钺(化学)，邓瑞麟、陈廷祚(细菌学)，董新民、张文邦、陈俊愉(园艺)；留澳洲生2名：姚福山、严灏景(纺织)；留荷兰生4名：陈德明、钦俊德(动物)，郑宜梁、彭瑞豸(水利工程)；留加拿大生2名黄中立、袁同功(森林)；留意大利生3名：唐表民、杨昌裕、崔道录(法律)。
自费生录取1216名，学科分布为：英文79名，哲学3名，历史30名，教育43名，体育2名，图书馆学1名，数学3名，物理11名，化学63名，生物14名，心理3名，地质7名，地理7名，气象1名，法律46名，政治99名，经济179名，社会13名，新闻学18名，农艺12名，园艺6名，森林8名，畜牧学7名，兽医2名，植物病虫害5名，农业化学10名，农业经济28名，土木工程101名，机械工程65名，航空工程10名，电机工程43名，矿冶9名，纺织工程3名，建筑工程16名，化学工程39名，银行学24名，会计学26名，统计学5名，国际贸易3名，工商管理35名，商学1名，制药14名，音乐9育名，绘画3名，医学73名，牙科1名，戏剧3名，水利工程5名。
至1947年2月，教育部对参加公费留学生考试中的一部分成绩优良，虽达不到公费标准，但合于自费标准者的718名考生应其请求，特列入自费生之中。他们之中所习学科分布如下：法国文学4名，英国文学49名，语音学2名，教育18名，音乐3名，绘画2名，体育4名，西洋史18名，哲学12名，图书馆学15名，博物馆学1名，数学5名，物理22名，化学14名，天文6名，自然地理4名，人文地理3名，动物3名，植物6名，矿物3名，地质2名，心理8名，海洋5名，气象2名，法律78名，经济19名，地方行政9名，生物化学7名，病理学13名，实验形态学1名，细菌学15名，制药学2名，临床麻醉学8名，神经病学9名，园艺学18名，畜牧学5名，兽医学8名，农具学15名，森林3名，植物病虫害学7名，水利工程37名，机械工程36名，电机工程25名，造纸学1名，土木工程(市政)30名，土木工程(建筑)10名，纺织36名，冶金52名，造船工程8名，航空工程11名，大地测量7名，工商管理25名，保险12名。这些留学生多至美国留学。
据统计，截至1947年10月初，在已由教育部核准出国的第二届自费留学生共1163人中，赴美国者1018人，英国30人，法国57人，瑞士32人，瑞典5人，加拿大I1人，荷兰3人，澳大利亚2人，比利时4人，墨西哥1人。这次留学生出国派遣考试除了注重基本知识、肄业实科者居多外，其最突出的特点是组织严密，选拔规范。如考前制定比较详细的“章程”；由教育部派专员将考题送达各考点；考试期间，除教育部组织考试委员会并直接主持南京区考务外，各区均组织有分区考试委员会，负责各该区的考务；专设考试委员会委员一人总负其责，如重庆区的总负第责人为重庆大学校长张洪源，北平区为教育部特派员沈兼士，上海区为市教育局长顾毓琇，西安区为西北大学校长刘季洪，武汉区为武汉大学校长周鲠生，广州区为中山大学校长王星拱，昆明区为西南联大常委梅贻琦，成都区为四川大学校长黄季陆。另外，各风监试委员会也制定规时则，严格考试纪律，所以考试秩序较好。如上海区公费生考试，“每场期考后十分钟，由监试委员先依准考证、相片、座号与本人面貌、桌号逐及核对，是否符合，再依相片簿与准考证逐一核对”，“90人中，无人作弊，所谓夹带、枪替、剽窃、交谈等弊，从未发现”。考试后，后留学试卷由教育部监试专员随带至南京，聘请专家集中详阅。所以，从整体教上看，这次留学生考试选拔，公平性比较强。
然而，从考试中我们也可育以看出，自费生的录取标准并不高，对此，当这次自费生留学生考试刚演刚结束就有人如此评曰：“这般留学生既属自费，考试理应公允，但是据调查，其巾不会写英文或说英文的占三分之一，坐在哥伦比亚的讲室“里补习英文，抄别人的笔记，倩旁人考试捉刀”。时隔一年之后，还有人如此批评道，自费生“录取标准，仍嫌过低，以致平常成绩平庸，竞得侥幸出国者，比比皆是。试问此辈将来混得一纸文凭归来，于社会国家，究有何补?此后关于自费留学考试，应将标准提高，审慎选拔，免有侥进，于公于私均无裨益”；派遣留学“‘宜严’、‘宜精’，并不限于公费留学生，自费留学生，一样地适用”；“对于自费留学生，万不能放宽尺度，随便任其出国”。应该说，这些评议并非无的放矢。

辰羲

其中浙大校友有：

中英文化教育基金董事会公费生：李天庆(物理)、支德瑜(机械工程)
教育部留法交换生：吴冠中(绘画)、吴文俊(数学)、邹国兴(物理)
留美生：黄授书、冯平贯(天文)、毛汉礼(海洋)、方根寿(农具)、王启东(机械工程)、丁普生(冶金)
留瑞典生：郭可信(冶金)
留丹麦生：张文邦(园艺)留荷兰生：钦俊德(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