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31日 星期日

阴晚有雨意19°。

阴晚有雨意19 。

  今日无警报。唐榆生来。
  晨六点半起。八点至校。途遇鲁珍,知于昨由建德返,云该处筹备情形甚详,大致于七号或可迁移。二十九号渠等在建德时,曾有日机七架至建德。在建德城外有轰炸机四架,乃系我军用以炸上海敌军阵地,闻桐庐警报即起飞至另一地点,相距仅五分钟敌机即来,可谓险矣。在睦闻该处有扩充为飞机队部之设,拟派二十七只练习〔机〕前往云云。并有伤兵六百人不日到严东关云云。晤张主事谋,寻刚复亦来。电话号留先,约明晨十点去询建德飞机队部之情形。十二点回。
  午后唐榆生来,知葬事筹备处所领出之款十斤元,尚有八万三千元一折,折子在贺壮予处,而图章在侠处,唐榆生处尚存四千余元。现购九尾松地十四亩,需八千余元,已付定洋二千元,余六千元,侯市府地亩仗量完后执照即发。又谓风水先生(孔姓)在杭时,所用之客战费达四百余元,临行又借去五百元,连以前已达二千元,而翼如之棺尚未人穴也。四点偕侠至四眼井,徒步往烟霞洞,彬、宁同行。至六点半返。
  接王抚五函 卢温甫函
  寄柳走生、土楷函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30日 星期六

雨晨18°

雨 晨18 0

  徐谷殿、陈柏青来。谢守恒来。
  晨六点半起。上午八点至校。单纬章来,据云初农庶务邹其英在校常带同事山外打麻将及宿私娼之事。余谓此虽系私人行为,但若带同事前往,则连带及于团体行动,于学校名誉有关,亦不足以为师表,如系属实,则应停职也。
  寄《大公报》编辑部函 及《当今大学生之责任》一文,嘱其在社评中登出。午后徐谷麒及陈柏青来。渠等均自建德回,据云严州东关不日将有五百伤员到彼。严东关距建德不过三里之遥,恐城内秩序将来不免受影响。又谓建德每晚均有飞机出发赴沪轰炸,晨则回睦,现只五六架,不久将增至三四卡架。则建德之安全问题亦至可虑矣。中午谢守恒来,为写一名片介绍与布雷。晚五点半回。七点半侠偕梅至柳浪新材王政声处听音乐。
  接丁祖炎函 士楷函
  寄《大公报》主笔函 吕蕴明函 雷儆寰函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9日 星期五

晴。午后有昙,起发东北风。晚69°F。八点雨。

晴。午后有罢,起发东北风。晚69 0 F 。八点雨。

  晨晤骝先。晨十点警报,下午二点半又三点有警报,见机在云上,四点解除。
  晨六点起。七点三刻到校。作函 数通。十一点至省府晤骝先,据云教育部对于中央研究院未能满意,以未能恢复工作也。气象研究所关于天气预告部分早已恢复,惟书籍则贮于长沙,迄今未能移汉口耳。又谓雪艇有意将物理、化学、工程三所经费来办广西大学,以李仲揆为校长。但鉴于中央大学移重庆,而刘湘竭力反对,则办广西大学尚应加以审慎之考虑σ 此事后经孟真之力争暂时或可作罢。中大移) 11 ,刘湘于双十节演辞中己大肆攻击,而重庆大学又不肯借校址,故日前处于两难之地位云云。
  今日军训委员会总务处罗君来借高工,作为练习下级军官八百余人之用,余不允。后告骝先,渠以为可交省府办伤兵医院。午后有两次警报,第二次闻机声,但以云满天空未得见。五点回。
  接希平函 蕴明、楚白、冯天荣函 初农邹其英辞职函 士芳函
  寄希文、希平函 龚启吕电晓沧函 硕民函 宋楚白、士芳快信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7日 星期三

晴晚21°。

晴晚21 。

  报载我上海兵放弃大场。晨八点有警报,九点解除。
  晨六点起。七点半至校。未几即有警报,并闻机声,并未投弹而去。整理《大学生之责任》一文,交与陈汉兴去抄录。阅齐学启所借阅Lidell Hart Europe in Arms《重整军备的欧洲》。关于欧洲军事竞争之状况,[ Hart) 谓意大利之所战胜阿比西尼亚〔埃塞俄比亚),由于用机关炮、飞机和毒气,即Mustard gas 芥子气,而阿比西尼亚之所以初胜后败者,乃由忽然反守为攻之故。当时交通困难,意大利用飞机传递粮食云云。中午刚复、乔年、亦秋、陈柏青等在校中膳,决定明晨渠等偕鲁珍乘十八号车赴建德,以备迅速筹备进行。并决定抵建德后行导师制,三、四年级以系主任为导师,二年级则另行选择。五点打球十分钟,洗浴。回。得宽甫电话,知渠在长兴煤矿为经理,欲邀仲翔赴彼勘仗,余告以仲翔赴天目山。宽甫明日乘汽车赴沪。
  接希平函
  寄吕蕴明、陈梓传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6日 星期二

晨大雾,渐降低。七点拍一照。晨18°。

晨大雾,渐降低。七点拍一照。晨18°。

  今日我沪方退出大场,山西娘子关亦被敌所夺,南北战线均受大挫,是实两军胜负之大关键也。中午警报。下午三点有警报,四点解除。晚八点半有警报。符士德来。陆子桐自建德回。Michael 来。
  晨六点起。七点三刻至校。今日上午无警报,中午十二点半有-次,寻即解除。下午三点复有警报,四点解除。闻昨亦有二次,但时间均不久。日昨致电与同济大学校长翁之龙、交大校长黎耀生及暨大校长何柏萃,嘱以蔡先生领衔致一英文电与”九国公约”在比京本月卅号之会,嘱主张公道,裁制日本侵略。渠等均赞成。
  当初原拟邀所有国立大学校长,但以共有十四校,单名字己须五六十字,而电报本身亦不过五六十字,故决计只请在江、浙之各国立大学。由迪生拟稿,约六十字,即作函 与蔡先生,请其领衔在沪打出。
  晚五点半至溶榕剃头,六点半回。八点半有警报,有机自东北方来,但未至西湖上。九点半睡。
  接卢温甫两函 陈梓传函 黄万里函 陈士毅函 晓沧函
  寄希文练习簿十二本温甫函 若水函 黄万里函 涂长望函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5日 星期一 〔天目一杭州〕

晴晚20°。

〔天目一杭州〕晴晚20。

  由天目返杭州。上午有一次警报。中午电话至建德晓沧处。
  晨六点起。天目晚间颇冷,当在14。左右,但日中极热,与杭州同。六点三刻至禅源寺前大操场,正在训练和尚,闻方丈妙定言为期一月云。其中有若干演讲系校中诸人担认。早餐后祝廉先来,渠患足疾,来天目尚只数天而已。
  九点至总办公处,即至有缘堂膳厅作纪念周,毕即由余作演讲,题为”大学生之责任”,讲约三刻钟。讲毕偕承听与鲁珍复参观教室、卧室及厨房,见些士樵及全阿弟。复至禅源寺四周拍照数张。
  据叔岳报告,此间导师制制度实行以来尚称顺手,学生既觉有一师长时可问询,而老师亦有数青年为友不致寂寞,天目山实为导师制之理想地点。如昨星期日,天气既值秋高气爽,导师与学生均群出外散步,每人约率十七八人,男女各有,又不分系。中午在膳厅中膳,每月约六元五角之菜尚佳,学生亦称满意。现惟苍蝇多,早、中、午每次均有三四碗有蝇而须掉换。膳后即偕舒鸿、鲁珍、夏济宇教官及承听由大路至白滩溪,计行一点三十五分而至白滩溪汽车站。因赵快病须送杭州,故又乘车至鲍家站。兰点由鲍家站出发,五点抵杭州。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4日 星期日 〔杭州一天目〕

睛晨18°。

〔杭州一天目〕睛晨18 。

  上午十一点警报,十二点解除。汪国暖来,未见。
  晨六点起。七点三刻至校。开会讨论迁校址问题,到乔年、亦秋、荩谋、振公及刚复,稍晚仲翔亦来。决定二、三、四年级全移建德,预期于一星期内开始迁移。十点半散,即有警报,余等见有轰炸机三自东北来,在南星、闸口一带上空飞翔八臣,最后投炸弹三枚而去。作函 数通。汪国暖来,嘱振公代见。一点回。
  二点偕仲翔、承听、鲁珍赴天目。二点出发,四点至鲍家站,偕仲翔与鲁珍往龙潭一行。龙潭在鲍家站东北二里许,系山中一深沟流成一潭。潭深作深绿色,近来虽经久不雨,但水尚不少,激揣成瀑布。此沟蜿蜒数里始能达其源。
  回至鲍家站,由朱陀岭而至天目旅馆。朱叔麟、林罄侯、舒鸿等来谈。渠等均对天目环境认为满意,惟所吃菜蔬须自杭州,鱼虾、水果亦不出。晚膳后偕承听与鲁珍至禅源寺,与叔岳及仲翔赴自修室及寝室巡视一周。自修室即在教室中,每人均有指定之位置,甚至方丈〔室〕亦坐学生若干人。女生自修室在寝室旁,光线均尚充足。遇柳定生、胡瑛。八点半回天日;旅馆,住五号房。九点半睡。
  接程纯枢、徐近之、涂长望、吴之椿、丁巽甫
  寄涂长望、徐近之函 吴之椿函



  晨八点有警报,寻即解除。上午朱仲翔来。程远帆来。
  晨六点起。七点半至校中。今日只有一次警报,在八点左右,未几即解除。故今日上课无阻碍,为数日来所未有也。远帆来,为其女觅一物理教员事。与周承佑谈及德文班机械系迄今未上课,因有少数人上学期不及格,遂欲使全班作为选修,而目前Michael 一人实不能担任全校之功课,故必须另觅德文教员。余因请周厚复君作函 与于文蕃,嘱来校担任德文〔教员〕。
  仲翔来,约明日同赴天目,并于星期一出席纪念周。晚五点侠来校。由电话知刚复己抵杭,约明日八点在校开会。六点半回。作《大学生之责任》一文。十一点睡。
  接士芳函 高工函 接晓沧函 寄士芳函 高工函
  

竺可桢日记 (1937年)10月22日 星期五

晴18°。

晴18 。

  潘承听来。
  晨六点二十分即有警报,七点解除。七点半又有警报,八点解除。八点廿分至校。晓峰来,以《国命旬刊》二期见示,中有钱子泉《吾人何以自处》一文,谓拿坡仑侵德时, Hegel 黑格尔弃城至乡,而其友人非书尔则居危城不去。哈氏之意以为渠方从事著书,此书之成,必能使德国民族复兴,故不得不去乡;而非氏则以为吾人当以身为表率,故不应离危城。二者各有见地。与曾子为人师,居武城,宋人来伐,去之,则以曾子负师保之职;孟子居齐,将有兵事遂不去。二人之行为各别,亦同一辙也云云。
  十点复有警报,十二点解除。下午二点及六点均有警报。五点回。承听来,据云天日方面均已筹备就绪,二年级可前往。晚得晓沧长途电话,知建德方面二、三、四年级亦可勉强应付云。
  接傅孟真、晓沧 符士德辞职函
  寄傅孟真、卢温甫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