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忆龙泉纪念浙大龙泉分校建校五十周年
胡裕树 宁树藩
在1 9 4 1 年秋冬之际,我们从皖南山区先后来到浙江大学龙泉分校就学。这所以学风严谨著称‘历史悠久的全国名牌大学,我们向往已久,一且投入他的怀抱,真是兴奋万分.-、ff 槐浙东山水,天下闻名。龙泉这座历史名城,也颇引人仰望, 在当时烽火连天的中国大地上,这倒是一读书胜地.我们的校址,处于龙泉县城的近郊一一芳野。周围环境幽美,校舍附近的山坡上绿色的松树林环绕。课余时,三、五同学常在一起散步。春夏之间,到处都是杜鹊花,逗人喜爱。记得来自上海的一位女同学写给家里的一封信,不慎被男同学看到了.信上写有“杜隅花开遍龙泉的原野”这-句子,生81, - 一一同一-,‘.动地描写出龙泉迷人的景色,一下在同学中传开了,至今记忆犹新,二、院系、课程、校凤当时浙大龙泉分校只有两个年级,三年级就要转到贵州总校。唏雀虽小,五脏俱全。设有文、理、农、工、师范五个院,文学院设有中文、外文、史地三个系。胡裕树读中文、宁椅藩读外文。按分校的学制,各院一年级不分系。象我们文学院,文科→些基础课程一年级学生都必须修读,旨在掌握比较宽广的基础知识。还有一个规定,就是文学院一年级学生,都须选修一门自然科学课程。这种注重打基础和文、理渗透的教学思想,今天看来还是可取的。二年级开始分系上课,不过第二外国语课程,一、二年级还是一道上。
我们学的是法文,由加拿大神父范国昌兼授。
浙大学风素以严谨著称,学习上抓得很紧。我们文科的一些课程,不仅要学筐,而且要你死记硬背,某些课程内容到现在我们还能背诵若干。我们感到,牢牢记住一些基本知识,背出某些重要篇章与名著的若干内容,是很有好处的,当然如过份强调则会影响将知识学活。学校对考试极其认真,监考很严。一旦发现作弊定会严肃处理,直至开除。
分校主任郑晓沧教授经常勉励学生勤奋学习,对待违反82.’』h电噜,学习纪律的学生则是毫不容情的。-次郑主任巡视夜自修时,发现有的学生竟做其他的事,于是大发雷霆。第二天就贴出布告,对这一现象严厉批评,业声明以后主要从严处理。
三、老师们老师泣不多,以浙江籍居多。大多为专职教师,也有数人是兼职的,兼职教师中一为龙泉县长徐渊若、一为前面说到的龙泉天主教司锋范国昌, 一为教外文系英文诗的在两浙盐务局供职的成忠宣〈英国人〉。
分校主任郑晓沧,是我国著名的教育家,是著名小说《好男儿》、《小妇人》、《好妥子》最早的中文译者。他亲自为外文系二年级的学生讲授英国文学史,自编教材,用一口流畅的英语讲授F 有时有插几句中文。学识渊博,讲课生动。他对同学要求虽严,但很关怀,为人和蔼可亲,受到同学爱戴。在1 9 4 3 年上半年,他被调到贵州总校任职。
同学为他开了送别会,会上,同学唱z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歌声委婉动人,表达了依依惜别之情。
接任分校主任的是路季讷教授。他原是工学院的老师,学术享有声誉。为人严肃,不苟言笑。
文科教师中年龄最长的是孙养瘤。安徽寿县人,出自名83门,是清吏部尚书、资政院总裁孙家捕之后。孙任分校特聘教授,主持《诗经》讲座p 蓄着几茎长须,飘逸不群,学识根基深厚,众所尊敬。
徐声越教授为浙江人,讲授《中国历代散文》。徐老师知识宏博,学贯中西,通数种外国文字〈包括世界语〉,治学严实,为人诚恳朴实,慎于言行。备课极其认真,语言逻辖紧密。
讲课最受欢迎的是真瞿禅教授。他是浙江温州人,为我国词学一代宗师。他的讲课富有魅力,常常把其他班的学生吸引过来。他讲课不仅有独到的见解,而且生动多趣,有幽默感。往往讲得学生哈哈大笑时,他自己却不动声色,讲课的艺术与风度,令人倾倒。
王季思先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也为浙江温州人。才华横溢,在东南文坛上颇为活跃。在报刊上发表很多散文和小品,当时已很有文名。学术上以“元曲’研究见长,后来成为我国这一领域内的权威学者。
张其春老师讲大学英语,安明波老师讲经济学,张慕毒老师讲中国通史,季乎子老师讲西洋通虫,潘渊老师讲哲学,王背安讲英语语音学,皆一时之选.这里,特别要介绍一下潘渊老师。他是师范学院的心理84-’….<学教授,后来教我们的哲学课。在同学中,他是一位书本气卡足的老夫于。他讲课爱用文言,不讲“我们”,而说“吾人”,不讲“各位同学”,而说“诸生”,不讲“很好”,而说“颇好”,等等。他高度近视,考试时监考困难,就不停地高声叫“不准看书”,两脚在教室内不断来回奔走。他讲课是认真的,至今仍记住他一句名言z “哲学不在解决问题,而在提出问题”。昕说他心理学造旨很深,且精通数国语言,在学术界有较高声望,同学对他还是尊敬的。
教师们的生活相当艰苦,待遇微薄。他们大多住在临时盖成的简陋的房子里。有的老师住在附近居民家里,条件也不好。数学系毛路真老师的孩子多,生活似乎更困难些,经常看到他穿草鞋,为了抗战,他们甘愿过这艰苦的日子。夏瞿禅和王季思老师,家住沦陷区温州,为要到这山城教书,路上曾遭到日寇的打骂和凌辱,和我们谈起这事时,他们几乎流下眼泪.四、同学的同学大多来自东南数省,浙江、江苏省最多,安徽、江西次之。也有不少上海青年,不愿在敌伪统治下读书和生活,冒着危险转辗来到龙集就学,外文系同学周培正就是从上海附近的南翔,克服种种困难来比学习的,85在当时,乡情是~巨大凝聚力。同学差不多都是按省籍结集起来,困难时相互照顾与帮助。我们刚来时就是由于得到同乡同学的帮助才很快安顿下来的。安徽同学不算少,来自大江南北。文学院的同班同学有严则光、赵平、吕绍震、汤禄熙等人。严为人诚挚坦率,能言善辩,与同学相必甚得,不幸他在回乡途中,掉进河里死了。赵、汤比较濡跃,转学暨南大学.农学院同年级的安徽同学,有焦登挥、王嘉祥、汪亚苏等人,焦勤奋好学、朴实无华,是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一位挚友。汪亚$};是我们同届安徽同学中唯一的女生,瞌德人,淳朴大方,群众关系很好。理学院还有一位鲍延福同学,小小个子,学习非常用功。师范学院的安徽同学比较多,有好几位来自桐城,也许是由于历史传统吧,他们都具有钱好的中国古文修养,为人补实,彬彬有礼,秦特是他们中年龄稍长的一位。
除安徽同乡外,我们接触最多的是同班的浙江同学,印象较深的有严刘桔、戴潮声、宋盼、罗茂彬、赵昭炳、孙多吉、方天锡、向克强、屠益箴、叶成元等人。他们各有特点,不一一介绍。我们都相处很好。
学生的生活当然更为艰苦,生活费用靠政府为战区学生友的有限的贷金来维持。伙食只能维持粗莱淡饭,不饿肚86曲•、’… 一·- 一一-『『嗣子,虾皮算是佳肴,肉是难得吃到的。记得一次胡裕树在寝室里的窗下,忽地对宁树藩说: “如果买一斤肉烧烧,我-’1 个人也能吃下。”可见当时对吃肉是多么向往。天热的时候,,很多男同学穿起草鞋,女同学和个别老师也起而仿效,穿草鞋一时成为时髦。作业写稿,我们用的是龙泉本地制的土纸,还舍不得敞开使用,有的同学先用铅笔写,然后再用钢笔写,字体写得小小的。
同学们业未因艰苦的生活放松学习。课余的文化、学术活动也比较活跃z 组织文艺社团、出墙报、办刊物、举行诗歌朗诵会、开办辩论会。更多的是三、五同学一起,就读书心得和某些学术问题交换心得,相互切磋,有时争得商红耳赤。大家都很关心抗战时局,虽然都还相信抗战会最后胜利,但前线不断失利的消息使得我们精神上总有一种压拥感。随后从大后方逐渐传来关于政府腐败,官僚资本为患、孔二小姐用飞机运抽水马桶和殉之类的内幕新闻,给政治意识比较淡薄的分校校园,带来难以名状的忧愤情绪。苏联斯大林格勒会战的胜利,给同学以莫大鼓舞。潘德钧同学写了一长诗《斯大林格勒之战》歌颂它。大家相信,反法西斯战争的告捷已为期不远了。
87罩、u窑’社”和“文艺研究会’青年人,尤其是文科犬学生,普遍对文艺有着浓厚的兴趣。不过有的偏爱中国古典文学,更多的倾向于新文学。当时《东南日报》的《笔垒》、《前线日报》的《战地》、《浙江日报》的《江风》等报纸副刊,不仅是这些学生所热爱的读物,也是他们试笔的园地。共同的兴趣,促使他们常在一起议论、交流。组织文艺社团的酝酿就从这里开始了。
首先成立的是师范学院文科的“春雷社”。发起人是翁心惠、潘德钧、黄礼芳等人。成立于1 9 4 2 年初,参加者有数十人,多为师院学生。宁树藩就读文学院,但因其常在报刊上发表诗,也被邀参加。翁心惠是浙江宁波人,笔名翁亭,年龄稍长。经常是胡发蓬松,衣着不整,颇有点名士风流。工于杂文小品和短论,寓意深刻,富有见解,为同学所崇仰,被举为社长。宁树藩被选为诗歌部长。潘德钧、黄礼芳都为社中骨干,对社务颇多贡献。春雷社曾举行过一次作晶展览,由社员将作品自行抄录、装订成册,有的还在卷首由同学写一序文,对该社员的作品进行总的评价.宁树藩参加展出的作品集题为《去帆的诗》〈“去帆”是笔名〉.不久,文学院的同学开始酝酿成立文艺研究社了,戴潮声、严刘桔是主要人物。张德兴是读农经的,对此也很积88由~’,骨·,<极,他们找宁树藩谈,说很多同学有此要求,师范学院已经成立了,我们事不宜迟。宁表示同意,参与了筹备活动。大约在春雷社成立数周后,文学院的“文艺研究社”也随之诞生。
参加的基本上是文学院的同学,其中有方无锡、赵平、汤禄熙等人,其他学院也有少数同学参加。宁树藩也被推为诗歌部长。记得成立大会是在一个晚上举行的,王季恩老师应邀参加,业发了言。祝文艺研究社前程灿烂。成立未久,便创办了一名为《剑声》的油印刊物,文艺研究社还制了一个纪念章,图案美雅,受人称赞。
在1 9 4 2 年的端阳节(有“诗人节”之称〉,文艺研究社和春雷社联合主办了→次诗歌朗诵会,在大饭厅举行,出席的人很多。安明波老师用俄语朗诵一苏联诗歌,宁树藩朗诵了高中时的处女作《屈原之恋》。
这两个文艺社团还出版墙报,发表成员的作品,也进行文艺创作问题的讨论。多数成员都肯定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主张文艺应反映抗战生活。这两个社团对活跃分校学生的文艺生活是起了不小作用的。
六、流亡闽北这座地处偏僻的山城,在抗战期间也经受战争的“洗礼”,敌机曾多次侵入龙泉上空,扔下炸弹。廖应运、余树89,一一-槐两位江西同学假期在龙泉街头苦心经营的小吃店,就是被敌机一下摧毁的。
不过给师生以强烈震荡的是学校向闽北的流亡.那是l 9 4 2 年夏天的事,日本鬼子突然向浙江地区进攻,侵略军很快进抵丽水。龙泉告急,学校一片混乱。校方最后决议迁校到闽北的松痪。
学校很快派出先遣队,沿途设立接待站为师生安排体息与住宿。学校规定同学自愿结伴,步行前往,到目的地集合。我们二人,加上焦登挥、汪亚蒜、王壁,五人结成一队,沿着一条公路向松溪迸发。五人中前四人都是安徽同乡.王壁是浙江人,我们虽然相识但很少接触。她所以和我们结伴,是因为她和女同学汪亚苏是农学院的同班同学,关系亲密。恬静文弱的王壁,走起路来却颇娇捷,面无难色。
遇到潘渊老师,他那商度近视眼p 行走显得吃力。
我们的目的地是松溪县城附近的大埔。被安排在一大寺庙里,学生都睡地铺。不上课,住地前面有一条长长的河,没有船只,但见任盈的竹枝在河面上下漂流。我们经常站在河边远眺,领略这迷人的风光。松溪的商业和文化都比龙泉落后,也许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大学生吧。一次赵平身体不适,宁树藩陪他到当地一位老医生家看病。语言不通,只好90.占.,… ~笔谈。当这位老医生得知我们是大学生时,忽地站起来让座,连声说z “失敬!失敬!’y 谈话更和善了。他关心地说t “此地山高水寒,要多加小心啊!”到松溪后,经济上和家庭完全隔绝7 钱不够用了。看到一些男同学到松溪大桥上出卖衣物。我们两人也跟着照办。
在亚蒜、主壁害羞,不肯露面9 就把衣物交给我们代卖。我们一下“富起来”了。汪、王二位烧了一盆内请我们吃,我们也因敬她们。这也许是我们到分校以来吃肉最痛快的一次了。
郑晓沧主任也同来松溪,可是没有家属陪伴。一次他居然自己动手洗衣服了,汪亚苏见状立即将衣服接过来代他洗好。隔了几天,我们的郑主任找到汪亚掠,轻轻从衣袖里拖出一条糕来,他说z “密斯汪,这条糕给你。”这是松溪流亡生活中广为流传的→则佳话。
大埔,当时是鼠疫病发生地区,我们在此住了一段时间以后,居民中出现鼠疫,疫情日见严重。河旁经常有人在烧死者床铺上的稻草,师生一下紧张起来了。谈蚤色变,大家都把衣袖裤管扎得紧紧的,相互检查着眼睛是否发红了,真是草术皆兵。在紧张的情况下,这时前线的形势已告缓和.於是我们急忙迁回龙泉,结束了几个月的流亡生活。
91.七、深沉的怀念我们是1 9 4 3 年夏同时离开龙泉分校的。随后胡裕椅转学在福建建阳的暨南大学,宁树藩转学广东砰石的中tu大学。岁月易逝,告别龙泉,告别龙泉分校师生,.忽忽已有46年了.怀念之情,久而弥探.别后我们再也没有去过龙泉,但对这曾编结过我们青年时代美好生活篇章的地方,总是梦绕神驰,不能忘怀。在报上偶而发现有关龙泉的报道,一定要仔细读一读..遇见浙东的来客,总要询问一下龙泉近年来的变化。当得知龙泉面貌巨变、龙泉的各项事业都有很大发展时,不禁兴起一股兴奋的心情,甚至听到类似龙泉人讲话的腔调,也倍感亲切。
对老师、对同学,当然也是眷眷难忘,郑晓沧师抗战胜利后随浙江大学同到了杭州,宁树藩曾拜见过他, 1 9 4 8 年宁还给他写过信,蓝寄去英诗译稿请他斧正。他很快回了信,坦率地对译稿提了意见,信中流露出对他往日学生的关怀。
夏瞿禅、董幸茂、张其春、胡伦清诸师,解放后均执教杭州大学。1 9 6 4 年胡裕树陪伴复旦大学校长陈望道教授到杭州大学讲学时,有幸重晤各位老师,那次在陈望道校长92.•.’’.。
.. ·.作了语法专题学术报告后,胡裕树曾作补充发言,忽见夏瞿禅师赫然在座,胡连忙说“老师在此,学生不敢妄讲,请多指教”。文化大革命后,夏师迁往北京,数年前逝世,报纸上关于夏师追悼会的报道,我们剪下来珍藏在身边。董章茂师已不认识胡裕树了,详谈以后才记起,兴致勃勃地讲述他研究情况和打算,现在他已退休。
据目前所知,当年龙泉分校的老师现仍健在监继续任教学和科研任务的,恐怕只有王季思老师-人了.解放后,王师任广州中山大学中文系系主任多年,学术上饮誉海内外,他是我国古典文学的巨匠,元曲研究尤为我国泰斗。虽因年老辞去行政职务,但仍担负指导博士生和科研重任.胡裕柑困在同行声和王师曾多次见面。宁树藩直到1983 年才在北京京西宾馆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王师。当年风韵仍然可识,但王师已认不出宁了。是年冬,宁去广州,特赴中山大学拜访王师,吃了师母刚从温州故乡带来的土产,后王师来复旦大学讲学,胡、宁、复旦新闻系系主任王中连同王师四人,在宁家小酌,席间我们谈起王师当年给我们讲课情况,宁当场背诵了王师教的诗歌,胡接着也背了一大段。老师笑了。
的确,老师看到四十年之后,学生仍能背出他当年讲课的内容,是应该感到欣慰的,他回广州后寄给我们各一本他新出. — 一-‘,一--版的诗集。
至于同学,东南西北分散得更厉害了。我们二人也许有缘, 1 9 4 3 年秋,我们一道由电溪到淳安,然后各奔东西.想不到, I 9 4 9 年1 1 月我们又重在复旦大学聚首。
在龙泉分校,我们二人的床铺紧挨在一起,在复旦,我们的房间也只是→墙之隔。今天也还是同住在复旦校园里,来往密切,也常在一起畅叙龙泉往事。除我们外,在复旦大学的龙泉分校同学,有数学系的金福临和谷超豪教授,农学院的许孝禧〈女、己退休〉.谷比我们低两年,已是我国著名数学家,现已调任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校长,他的家仍在复旦,和复旦仍有工作联系。
分校同学在上海的,还有黄礼芳、目型伟、曹余章、林祥帽、施亚西〈女)、王璧〈女〉和孔良曼(女〉等人。我们和王壁曾是结队赴松溪的同伴,可是我们同在上海三十年却未曾一见,到了8 0 年代初,我们二人和许孝禧一起,到j宛平路王壁住所去看她,她和原来判若两人。在龙泉时她文静寡言,说话的声音总是轻轻的,走路时总是微微低着头。可是现在变得非常活跃,口若悬词。我们问她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她回答说s U你们晓得吗?我那时是多么害怕男同学啊!”我们安徽同学赵平、吕绍震、王嘉祥等人,在解放初曾94.’、….••,队·.有联系,现已不知消息。比我们低一年的吴期扬、是中剧社,会科学院的编审、教授,巳离休。但近复聘为该院研究生院西亚非洲系系主任。理学院的鲍延福很早去了加拿大,任大学教授,已入加籍,应钟、程绍慰、谢冠华等都在中学教书,胡家祥在屯溪徽州师专教书,均已退休了,桐城的几位同学,情况不悉。
潘德钧、徐穗英夫妇在杭州教中学,听说潘卧病,不能行动。我们很想看看他们,苦无机会。这三人都是师范学院春雷社的社员。
我们也常怀念起文学院的同年级同学。1 980 年胡裕树去杭州,见到了阔别的严刘梢,当时他主编《浙江教育》。
沉默的罗茂彬,有人告知他在台州家乡教书。听说方天锡在金华中学任教务主任,退休后从事民主党派工作。孙多吉长期失去联系之后,数年前又重通信了。好几年前有人说叶成之在北京任某高校党委书记。
近年来,还常常想起远在台湾的屠益箴、戴潮声、宋瞒三位向学,屠毕业于外文系,还在中泰建交之前,从《参考消息》上得知他担任国民党政府驻泰国大使馆参赞,后转往旧金山,儿经打昕,不知踪影。戴也为外文系同学,由于业务和文学爱好,他和宁树滞较为接近。毕业后他在南京中央95F 一一。-、白白泸‘社工作.宁曾去看过他。他去台湾后,从一些材料中得悉他仍从事新阅工作,宋晦毕业于浙大史地系,是张其陶教授的高足,他在台湾的学术地位很高,驰名学界。我们曾询及→些曾到过台湾的美籍华人学者,他们对他颇多赞誉,今年(1989 )春,宁树藩去香港中文大学讲学,结识台湾著名传播学学者朱传誉教授,他是宋的好友,告知宋是台湾文化大学教授。朱先生也认识戴潮声,说他曾任某新闻学基金会秘书长,宁留下两张名片,请朱教授转交给宋、戴二位。
可是当本文刚脱稿时,宁今又晤及台湾学者朱传誉教授,惊悉戴潮声元已在台逝世,深感哀悼。
我们执笔写这篇回忆录时,真是心潮澎湃,思绪万千,两年时光,愚然短暂,但在我们一生中却是充满生气的一页,给我们留下多少难忘的美好记忆。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把我们带回四十六年前的龙泉,让我们重新听老师讲课,重新和同学一道学习、谈天、辩论、游玩……,这该多么激动人心!当然,这只是一无可奈何的幻想。现在所盼望的,就是在我们有生之年,能有机缘和阔别将近半个世纪的老师、同学聚首,祝愿老师同学健康长寿!同时也遥视曾哺育过我们的故土龙泉日益繁荣昌盛
一九八九年八月二日
【作者简介】
胡裕树,安街攘澳人, 1941年—1941靠在浙江大学龙泉分校学习, 1 9 4 5 年毕业于暨南大学中文系。曾任复旦大学中文系副主任、主任。现任复旦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全国语言学会常务理事等职。
宁树藩,安甜’田县人, 1941年—1943年,在浙大龙泉分校学习, 1946 华毕业于广州中山大学外交系。
快期从事新闻挚的融学和科研工作。现任复旦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新闻教育学会副会长、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学位委员会主席等职。
上海复旦大学教授宁树藩
《专辑》“峥嵘岁月忆龙泉”一文提及“当本文刚脱稿时,又晤及台湾学者朱传誉教授,惊悉戴潮声兄已在台逝世。”近因去杭参加会议之便,得以访晤严刘祜学长,告悉此事纯系传闻失实,戴潮声学长最近曾有信来,至今健在,
业已定居美国。特函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