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可桢日记 (1949年)4月29日 星期五 杭州

晨五点阴62°,29.80″。下午大雨不止。
杭州 晨五点阴62°, 29.80″。下午大雨不止。

  下午二点离浙大,姚维明同行。二点半至城站,三点半在第七轨道上火车,晚十一点余火车始至月台,近子夜开出。
  晨五点半即起。作函与苏步青、严仁庚二君,又留书与振公。因余觉部中既有电嘱余去沪,余虽复电谓师生见沪上报载疏散十五大学莫不震惧,但昨晚郑石君己谓省府决元来浙大捉人之意,故余已无留浙大之理由。兼之杭州谣传日多,谓余将出任维持会副主席,故余若再留浙大,极难剖白对于政治上有何关系,因之决计暂时避开。
  不料晨间又接杭立武电,谓有要事相商,速来沪云云,因此余之地位遂成untenable ,不可避免的要离杭了,否则只能辞职离校,但后一着亦须离杭遂行。于是再四思维,不得不出之一走。
  晨八点李季谷来,谓今日或可留杭,因前方退下之散兵为数尚不多。余与季谷相借出校。余要医院将suitcase 皮箱三只交与李天助。出至英士路晤阮毅成之岳母不值,其家现作手民艺术学校。次至英土路廿三号晤程孝刚(叔时) ,谈廿六晨交大被围状况,因今晨家玉之长子自沪回,告余以当时情形也。适因士兵捉汽车,余遂回。
  王爱予、胡昭复来,并与振公、孙季恒等谈。在校支袁洋卅元、金圆卅万元,并嘱姚维明同赴沪。
  与允敏、松、彬、宁等中膳后,即于二点离校。约姚维明同至车站。余等各以六元袁头购头等票。原定二,点半开车,但到站时不但车中人已满,且车厢上亦坐满人。余等以挤不上,已回头,继思何妨一询站长。至站长室则朱酒仙等早已离去。余等询站长无结果。待一小时,原定2:30 开之车始行,是为23 号。站长谓26 号已进站,在第七轨道。遂与姚维明至第七轨。车中人极少,余等即各占头等车位。坐定后,精神为之稍宁。自四点至六七点,车中陆续有客来。初为老百姓,继而大批兵士。七点左右座巳满,但车仍不开,极焦灼。车轨上均满塞车厢,第八轨上有厂车多辆,满载军士家属,行李堆积如〔山J.男女均在大雨中,衣裤尽湿,乃至车厢下引火干之。直〔至〕晚十点廿分,始有龙头〔机车〕来接余等车。
  接阮毅成函
  寄士芳函 Institute of Crop Ecology 作物生态学研究所$ 2. ∞、Brentano’s $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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