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阴68°。下午阴。晚毛毛雨70°。
上海 晨阴68°。下午阴。晚毛毛雨70°。
下午胡鸿惹来,得梅去世的消息,呜呼,痛哉!晨六点一刻起。大前晚受凉,故前起即觉喉痛,昨今二日均频频以盐水漱口。
卡点家玉来谈半小时,渠决于明日乘汽车去江阴。余嘱其路上小心,因病初愈也。
上午胡鸿慈来,余在楼上未见到。中午时有人告余,余误以为胡鸣时也。约下午四点在房中相等,未四点有人扣门,开视见一军人,服解放军装,细视知为鸿慈,一别三年余矣。坐定,余询梅在何处。鸿慈云己物故矣。惊骇莫名。余最后接梅信在去年四月间寄平儿照片,函中〔约〕和平后再相见,不图竟成永诀。余为泪浑浑者久之,鸿慈亦泣不成声。据云,渠等自山东荒灾后去大连,鸿慈以技术人员,待遇尚佳,故相处甚好。梅于前〈月〉〔年〕五月十二生一子,名渴平,余曾得其照片,时已四个月矣。去年五月十三,梅与鸿慈及渴平于生日周年拍一照,时梅身体尚佳。气喘于受孕后亦未发,乃于七月四号又举一女(名思梅) ,嗣后频发气喘,竟于去年九月六日中午十二点在大连身故。呜呼哀哉!梅生于1922 年五月七日,卒于1948 年九月六日〔8月20日记为”四日”〕 ,享年仅二十六有余(中国岁廿八岁) 0余于1938 年丧妻及子, 1948 年又丧女。忧患馀生,又安能再受此打击耶!梅之死,余于梦寐丝毫未得暗示。惟南京于四月廿三、杭州于五月三日解放以后,迄今将逾→月,而竟不得一消息;余期望殷切,心中时觉不安而己,不料竟成生离死别也。梅与鸿慈均非共产党。鸿慈已另娶,尚留大连,小孩亦在大连。鸿慈现在文教处高等教育处任事,处主任钱俊瑞,副为李亚农与李正文。五点一刻别。
4臼晚膳后,余至外间购草纸一刀,八十元人民券。现物价仍上涨,人民券最初调袁头六千元,现则九千余元。平信卅元, Chocolate 糖200 元,白米每石六千元,鸡蛋每块大头四十个(大头换一千〔元〕 ) ,糖每元五斤。